第(2/3)页 “母后……” “我再问你,大郑宫为何如此冷清。” 大郑宫此刻,宦官,宫女加在一起,有十三个人,实在称不上冷清。 但以嬴扶苏大秦长公子的规格来论,这人数就少了许多,当值的至少要有二十二人。 “夜色深沉,扶苏不需如此多人侍候,要他们先回了。” “是你主动要求,还是他们请求。”阿房注视着嬴扶苏双眼,道:“不要再欺骗母后,否则我只得请你父皇来此。” “……是他们说身体不适请求早些回,但扶苏是亲口答应了的,母后不要让扶苏成为言而无信之人。” 阿房起身。 她的目光看到哪里,哪里的宦官,宫女就会低下头不敢直视她。 大秦皇后慢行两步,背对着嬴扶苏道:“你被叔叔关有一旬,还不出去乎?日后母后再想你,仍需亲身来大郑宫,这不符合你所学的‘礼’罢。” “……请母后谅解,非是扶苏不想离大郑宫。而是扶苏一走,远有骊山数十万刑徒,近有大郑宫数十宦官,宫女,都要因扶苏失去性命。” “所以,你便能心安理得地窝在大郑宫乎?若有一日你叔父要杀母后,你出不出大郑宫?” “……叔父不会如此为之。” “为帝王者,怎么能受胁迫呢?” 阿房丢下一句话,轻启脚步,边行边言。 “母后今日可以不处死这两宦官,但自今日起,母后便会一直想着我儿为人所欺,难以就寝。扶苏,你是要母后睡得安稳,还是要保住他二人性命。” 嬴扶苏在后面跟着皇后阿房,面上满是苦笑。 他不想让阿房睡不好觉,但也不想为此害了两个宦官性命。 “母后宽心,此等事,日后绝不再有。” “他二人以榆木换黄梨木,盗窃宫中财物,母后处死他二人不合宫中条令?是母后滥杀?是母后之错?” “母后自然不是滥杀之人,所作所为皆符宫中条令,何错之有?但这终究是两条性命,可否以三杖责罚之?” 阿房驻足,扭头看看身后目光躲闪的嬴扶苏。 大秦依法治国,且以此一统天下,秦国境内法律细致,极其严明。 两宦官盗窃宫中财物,按秦律,就应该施以杖毙。 嬴扶苏身为大秦长公子,公然说出这种话,带头违反秦律。 往大了说,这就属于撬动秦国根本。 嬴扶苏要是一直坚定赦免二人,这其中还有些霸道意味,也比说替换刑罚好的多——秦律最终解释权在皇帝手中,皇帝一句话什么秦律都不好使。 阿房看了嬴扶苏五息。 嬴扶苏自知理亏,底气不足,不敢对视阿房双眼。 “可。” 阿房在嬴扶苏惊喜错愕的眼神中,轻声说道。 “多谢母后!” 嬴扶苏深施一礼。 “多谢皇后!多谢皇后!” “谢皇后法外开恩!饶我二人一命!” 两个宦官喜形于色,不住地道。 他们只感谢了皇后阿房,对一直为他们二人性命努力的长公子嬴扶苏无半点表示。 阿房侍女出去,叫二郎官进来。 两个郎官将两个宦官拖到大郑宫前的空地。 两个宦官被拖行途中,眼中满是喜色。 今日却是因祸得福,挨了三杖,便能以此向长公子言说休沐半月。 早知如此,便该再大胆一些,将黄梨木换做更低廉的木头。 两个宦官根本没有想过,嬴扶苏会不会同意他们的请求。 似乎只要他们请求,嬴扶苏就必然会同意。 在他们心中。 有捡回一条命的喜悦,有休沐半月的窃喜,有换木头时没有再大胆一些的懊悔。 没有对嬴扶苏的感激,没有犯错事的忐忑,没有对盗窃宫中财物的后悔。 两个宦官被郎官丢在地上,郎官正要开始施加杖责。 “慢。” 行到大郑宫宫门口的皇后阿房叫停。 “母后?” 嬴扶苏急忙出声,他怕阿房反悔了。 阿房冲嬴扶苏笑了笑,指着自己的侍女道:“让瓶儿打一下。” 嬴扶苏这才松了口气,道:“母后仁爱。” 嬴扶苏以为,他的母后是怕郎官下手太重,打坏了两个宦官。 一个郎官把廷杖交给被阿房唤作瓶儿的侍女。 交廷杖时,他见瓶儿长得很美,还细心叮嘱了一句。 “此杖稍重。” 瓶儿展颜一笑。 “无碍。” 郎官近距离看到瓶儿展颜一笑,脸上微红,暗道一声好美,其心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。 就在他低头之际,手上一轻,廷杖已是易手。 他抬头一看,那在他手中双手才能抡开的廷杖被瓶儿单手抡起。 呼~ 廷杖划破夜空,带出两声呼啸的风声,吹得这郎官额头头发全偏向一边。 砰~ 廷杖挨在两宦官身上,发出两声沉重至极的闷响。 但这闷响听在这些郎官耳中,却是有如剧烈的雷霆一般。 杖责是有说法的。 有的人挨十下就死,有的人挨五十下也无事。 这全看郎官怎么打。 打的多了,郎官们从响声就能够判断,这是下了死手还是做做样子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