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八十-《孤有话说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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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萧见深又道:“那一日我进宫,母后虽未说话,事后也独自呆了半日。”

    傅听欢并未言语。

    萧见深伸手将一缕垂下来的长发拾起,别在对方耳后。

    这半张侧颜在月光下越显皎洁。

    “那无关于好坏,也不是还心存期待或者旧情难舍。”萧见深说,他顿了一下,又缓缓道,“那是……我们生命中的一部分,它存在过,而后又消失了。”

    傅听欢静默片刻。

    而后他忽然一笑,只道:“这真是女人的看法。似我辈豪雄者,可不是应该宁教我负天下人,不教天下人负我?”

    萧见深同样一笑:“卿卿可会负我?”

    傅听欢于是收了笑容,那前尘往事如浮光掠影一样闪过眼前。

    这数年如一生,一生成一瞬。

    回首昨日,他再也无法讥嘲于自己的母亲多年的痴念。

    入骨相思知何味?

    便是这心化作尘埃,也自尘埃中生出了一念欢喜来。

    他道:“便纵为君所负,此生定不负君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如此平心静气,发自肺腑。叫萧见深凝神看了傅听欢许久。

    而后他缓缓回道:“我不负君,君不负我……便纵为君所负,定不负君。”

    “便纵为你所负……我之心,喜你,怒你,哀你,忧你……还是爱你。哪怕柔肠百结,亦是心不能旁骛……”

    月亮是缺了一块角的圆盘,星河随着时间一起流向远方。

    他们并肩躺在床上,你一句我一句,漫无目的地聊着那些往常不会说的话。

    比如日常的琐碎,比如过去与现在,还有未来。

    在说到过去的时候,傅听欢刚刚说了一句:“我那时住在一个临着镜水湖的庄园里,湖中有一日一月,每到十五月圆之日便生异象……”

    萧见深就突然接话:“那地方……可是有一个天情小筑?”

    傅听欢怔了怔,答道:“那就是我家。”

    讳莫若深多少年,直至此刻,那一句‘我家’便这样简简单单地说了出口。

    说完之后,傅听欢看着萧见深,他的心脏微微鼓噪,觉得对方将要说出口的事情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——

    下一刻,萧见深看着傅听欢的眼,答道:

    “小的时候,我曾经和师父一起去过那里。在那里看见了镜水湖之异象,那是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觉得颇为美丽的地方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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