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钟念月吃不下多少,没吃几口就说腻。 祁瀚面色黑沉沉,指尖都微微发着疼。 他真是昏了头了……她要什么,他就给她什么? 他堂堂太子,何曾做过这样的苦活儿? 钟念月端着茶盏,抿了两口,还娇声道:“……这茶不大好,同不知春比起来,实在差得远了。高家忒小气,便拿这样的待客。” 说罢,她扭头看向祁瀚。 “表哥将我原先送到你那里的两饼不知春还给我罢。”钟念月眨眨眼,天真无邪地道。 祁瀚:“……” ……送出去的,还有要回来的道理? 哪个不是恨不得抢着往他太子府上塞东西? “反正你也不喝。”钟念月说着,掰了掰手指头,“还有往日里,我送你的那方澄泥砚,也给我送回来罢。擦擦灰,还能给我爹用。哦,还有那个荷包,洗一洗就给我哥吧……” 祁瀚十指霎地攥紧,一时间脑中轰轰作响,面皮火辣辣的,像是被羞辱了,又像是极为的不甘。 他额上青筋直跳,咬牙切齿:“表妹这是做什么?” 钟念月也并不同他呛声,还是那般不紧不慢气死人的样子,她道:“表哥不用的东西,都还回来给我呀,便是这个意思。” 祁瀚从未当面戳破过钟念月的心思,只是不耐烦地应付着她。 这会儿他却是脑子一热,脱口而出:“不是因着你一心喜欢我,才什么大的小的,都往我府里送吗?” 钟念月歪了歪头:“是呀,可如今我不喜欢表哥了。” 祁瀚面容俊朗,贵为太子,从未想过会有人不喜欢他。而且还是从这个整日黏着他的表妹口中说出。 这简直比高炳开口揭他短处还要来得五雷轰顶。 钟念月说罢,缓缓起身,拢着怀里的手炉,走动间,带出一点梅花的冷香气。 祁瀚却像是被那香气钉在了那里一般,面色铁青,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。 等到钟念月都走远了些,他才想起来,应当问问她,她既不喜欢他,还能喜欢谁?! 钟念月走入人群间,扫视了一圈儿,却是没扫见女主在哪里。 毕竟书里都只有外貌描写,她没亲眼见过,她怎么知晓女主究竟是什么模样? 算了。 钟念月也不浪费心思了,只不动声色地与几个贵女走在一处。 她们身世不及钟念月,见了她自然只有客气捧着的份儿。 张嘴还要捧些什么:“太子殿下待钟姑娘真好啊。” 钟念月也不脸红,只一点头,理所当然道:“那是自然,我姨母说的,做哥哥的,自然要好好做哥哥。” 众人一怔。 她不该最是憎恨有人在她跟前说太子只是因着兄妹的身份,才对她好的吗? 这厢祁瀚心绪说不出的烦乱,心思已经全然不在这里了,满脑子除了今日将他气得要死的钟念月,旁的一概装不进脑子里去。 别说是女主苏倾娥了,就是那厢高淑儿频频朝他望来,也没能得到半点目光,好不失望。 这出及笄宴上,钟念月没抢了高淑儿的风头,可高淑儿还是高兴不起来。 其余人也高兴不起来,她们还处在一片恍惚之中。 祁瀚心中不快,早早离了高府。 众人再有万般心思,也只能目送着他离去。 等回到府中,祁瀚一垂眸,正扫到那方搁在桌案上吃灰的澄泥砚。 他咬牙切齿:“收拾起来,全部……都收拾起来,送钟府去。” 下人们茫然无措,从未见过太子这般失态的模样。 “还不快去!”“明日之前,都要收拾出来,悉数送到钟府!少了一样,本宫都要拿你们是问!” 下人只能诺诺应了声,匆忙去了,一个个的都忍不住心中暗道,太子与钟姑娘难道真要撕破脸皮了么? 只怕……只怕娘娘是不答应的。 钟念月回到了府中,热腾腾吃了一餐饭,再遛遛弯儿,顺手画个睡前简笔画,然后好好睡了一觉。 再醒来,她的床榻边上放着的就不是什么衣裳首饰了,而打从太子府遣返回来的“礼物”们。 香桃神色不变,倒是钱嬷嬷有些忧心,压低了嗓音道:“姑娘,一早……宫里头就来了信儿,惠妃娘娘要请姑娘进宫陪着说说话呢。” 钟念月才不怕。 如今还没撕破脸,惠妃装也要装得待她好。 她缓缓坐起身,先想了会儿早上吃什么。 她闲适得很,其他人却全然不似她这般。 且不说苏倾娥。 先前高炳口中的那篇文章,祁瀚还未作出来,因而连进宫也不敢。 一想到父皇或许要翻看他的文章,他从内心深处,不自觉地油然而生一股压抑、焦灼,甚至是惶然。 祁瀚沉着脸走在街头,路过一家铺子,骤然顿住了脚步。 随从不明所以地望着他:“殿下?” 祁瀚指着那铺子:“要上二两。” 随从愣愣看过去。 只见一个斗大的簸箕里,装着满满的松子。 她不是爱吃些瓜子之类的炒货么? 她昨日说了那样多的气话,他也不该冲动之下将东西都给送了回去,落在旁人眼里,岂不成了他太子度量小的笑话? 罢。 他便大度剥一捧松子给她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