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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鬃山下,修起了三尺高台。
一批批在战争中立功的拔突儿被刘承宗授与腰牌、锦书。
随即独立成营,自羽林、虎贲、北元三营调立功军兵百余,充作军官,隶属中军之下,归东宫洗马左良玉统率。
北元营的吴思虎跟漠南贵族都说清楚了,依律他们人人都该受到惩处,大汗不做处罚,是念及他们有雪中送炭的归附大功,宁愿为他们背上赏罚不明的名声。
希望他们回去好生治理万户部,将来多立功勋,洗刷自己给大汗带来的耻辱。
当然,话是这么说,但其实他们并未给刘狮子带来什么耻辱。
赏罚不明,一般是该赏的没赏,才会认为该罚的没罚。
元帅军的将校注意力都在关内,对大部分老兄弟来说,他们只需要一个稳定的漠南,至于是二十三个万户部,还是二十三个马匪窝,对他们来说无所谓。
会觉得刘狮子赏罚不明的,也只有北元营的察哈尔遗老们罢了。
这是因为北元营很多士兵弄不明白自身定位,随着刘承宗从北元营抽调四十余军兵,升任拔突营军官之后,他们对这事就没意见了。
甚至还觉得漠南兵团应该多赏几个营,好腾出些军官位置。
实际上刘承宗也没得选。
世上最杰出的汉人军官,他的虎贲营里不一定有多少。
但世上最优秀的蒙古军官,肯定大部分都在他的北元营里。
整个漠南三四万战兵,有姓的挑不出一千个;而北元营一多半都是孛儿只斤。
不从这里出军官,还能从哪儿出呢?总不能从天山北麓调卫拉特军官吧?
还有个左良玉,左良玉有意见,跟漠南军队没啥关系,他就是觉得自己有比洗马更重要的事情可以做。
前脚提意见,后脚就成了拔突营参将,虽然是小营里的小营,拢共一千二百多人,而且还都是达兵,但这一千二百多个拔突儿划到手里,左良玉自被俘以来悬着的心,终于稳当了。
大帅赏罚分明,实乃英主之相!
谁再说赏罚不明他跟谁急。
实际上这个拔突营,刘承宗还真没打算让他们去拔寨突阵。
就是个随军学堂,在漠南矮子里拔高个,抽出最能打的一千多人,学学军法条格和指挥操练,尽量培养些可造之才。
毕竟漠南军的底子太差,压根就没多少正经军队。
也就以额璘臣为首的鄂尔多斯贵族,还有以俄木布为首的土默特贵族,这两家手里捏着一部分正规军。
但草原上的惯性,让他们出征,都得防着刘承宗册封的那些新贵族,最精锐的人马都在老家留着守帐房呢。
反倒漠北来的草莽刺头,对大元帅的号召最为热衷,但他们打起仗来,也最像马匪。
毕竟这帮兵头,充其量算个弓马娴熟略懂厮杀,对战争的理解仅限于劫掠和围猎。
当然,围猎和劫掠,与打仗确有相似之处,是有部落械斗特色的战术和后勤。
但战争并非仅此而已。
若草原上还有几个像哈剌慎那样的大部落,能作为漠南军的对手,那他们在战斗中很快就会涌现出一些能打的将领和部队。
可是草原上已经没有那样的对手了,需要他们对付的是军事组织极为成熟的满洲八旗。
他们的成长机会就被绊住了。
漠南有最重要的军事缓冲区,广袤的土地和草原,能极大程度上限制想要袭击中原的敌人。
能够在漠南有一支忠于自己的军队,即使这支军队再桀骜不驯,也必须牢牢握在手中。
何况刘狮子很清楚,这些人对自己还不算桀骜。
漠南兵马经此一役,受到损失不小,又被抽走千余拔突儿,人困马乏,正是战斗力最低的时候,正面战场是肯定没他们的事了。
刘承宗便打算将他们调到兴安岭西边,驻防乌珠穆沁,防备八旗军从山口越境渗透的同时,也防着北边硕垒的车臣汗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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